苏辄,这是她的名字,是她的师父捡到她时为她取的,她很喜欢。
苏辄天资聪颖,骨骼奇佳,是个练武的好苗子,十三岁时便已尽得师父真传,只要稍加实战,不出三年,便能超了她师父去。
她的师父是个谪仙一样的人物,容长脸,保养地很好,二三十岁的人了,看起来还依旧跟个十六岁的大姑娘似的,不过不知为何,师父总爱带个帷帽,好将自己的脸遮起来。
师父的脸上时常带笑,但她看到,师父帷帽后那弯起来的眼角周边总带着些晶莹的泪。
师父喜欢穿一袭青衣,就是那种最普通的料子,可穿在她身上就是说不出的好看。所以苏辄也喜欢穿青衣,可师父老是笑她穿个小青袍像个小尼姑。
“师父最坏了!辄儿不喜欢师父了!呜呜呜呜......”每次到这,苏辄便会跺着脚哭着跑开,然后一整天都不理师父,直到师父摘了帷帽来哄她才罢。
是的,苏辄没有头发。
师父说,因为她上辈子做错了事,所以这辈子阎王爷爷罚她做个尼姑来赎罪。
可是苏辄才不信,待苏辄长大一些,便每每都会顶嘴回去:“那我就把师父卖了,换来的钱拿去赎罪,让阎王爷爷把头发还给我!”
每到这时,师父便会摸着她的脑袋,笑得开怀。
不过,这几年里师父越来越奇怪了,几乎每半月便要出谷一趟,每次回来又总是伤痕累累。她问师父出去做什么,师父都只是敷衍她几句便只管闭目养伤,隔几日又再次出谷,如此周而往复。
算算日子,今日师父该回来了。
苏辄收拾好石屋,打了热水,又准备了好些伤药,搬了个小石墩就坐在山谷口巴巴儿地等师父回来。
远远就瞧见前方摇摇晃晃走来一个人影。
“师父!”苏辄激动坏了,高兴地跳起来,上去就搀住师父的臂弯。
只是,这次师父伤的真重,青色的衣袍几乎都被血浸染成黑紫色,有早已干涸的,也有最近才刚新鲜沾上的。
苏辄麻利地将师父收拾干净,沐浴、擦药,她都熟练的不得了,每一个步骤都有条不紊。
第二天,苏辄一睁眼,就见师父笑眯眯地坐在苏辄跟前,把黑镯套到苏辄的小手上。
这是师父的武器,墨丝镯。其丝极长,细若牛毛,肉眼不可见,且刀枪不入,细细的一圈圈缠在手上,丝毫不起眼。这是苏辄学的最好、使的最熟的武器了。
师父走了,这一次,苏辄在小石墩上等了两个月,她也再没回来。
师父说过,若她有一天没回来,就自己好好活下去,不必再寻她。
苏辄很听话,把师父的被褥反反复复晒了几遍,仔细叠好,才带上师父留下的银两,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这座她呆了九年的山谷。
自五岁被师父带进谷内,苏辄便再没有出来过,她撒开了脚丫子疯玩了好几天,可是,她有点想师父了,那个老是打趣她是个没头发小尼姑的师父。
回去看看吧!说不定师父已经回去了呢!
她兴冲冲地买了好些好吃的,冰糖葫芦、炸麻花儿、小糖人儿,还有她最喜欢的芙蓉酥。
她抱着这些她最爱的吃食坐在石屋里等,坐在小石墩上等,坐在回谷必经的小道上等,每次忍不住了想吃一口芙蓉酥,便会想起师父的脸,又默默地放下手,紧紧抱好。
师父没有回来,她可能再也不回来了。
苏辄难过极了,可她才不会哭,师父说了,她本来就没头发,再一哭,就更丑了。
师父去哪里了?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等她呢?她怎么也不回来看看?
算了!我去找她吧!
苏辄一个激灵站起身,拍了拍坐脏了的青色衣袍,仔仔细细包好吃食,又写了张纸条一并放在石桌上。
瞧她想的多周到,万一师父回来了,看见纸条也知道这些吃食都是自己买给她的,师父到时候看了肯定高兴!
收拾好一切,苏辄拍了拍手,高高兴兴地出发了。
九年,苏辄走了很多地方,毗邻溪流的小村庄、开满各色漂亮奇花异草的小城镇,还有很多造着厚厚围墙的大城池。
半年前她遇到了一位公子——元誉,他是庆阳城元家的大公子,长得一表人才,诗词歌赋无一不精,虽不是个习武之人,但与苏辄很是投缘,而且一点都不嫌弃她没有头发。
苏辄想,她可能爱上他了,她知道,元公子也喜欢她。他们说好,等她找到她师父,便带着师父来见他,到时候,他便八抬大轿迎她过门。
很美好,直到她行至云央城之前,一切都很美好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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